天刚蒙蒙亮，布小明醒了，刚开灯，就听见有人敲门。是王国军，他闪身进来，满脸堆笑说:“布书记，起这么早啊?”

　　“有事说事，找我干啥?”“新茶下来了，你尝尝，可香呢。”

　　布小明赶紧挡住王国军的手，结果“啪”的一声，一个信封重重落在地上，一沓钱露了出来。布小明将王国军推出门，又一脚把信封踢了出去。眼看门要关上，王国军赶紧摸出一张纸递进来，“布书记，我姐夫说了，你俩是党校同学，请你多费心。”

　　关上门，布小明坐在沙发上喘粗气。竹林乡中学新建教学楼的事，上头刚批下来就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来找他“走动”的人一拨接一拨，都是县领导的亲戚、朋友、同学、战友。

　　布小明发现乡长丁大伟的灯也亮着，就过去找他合计。丁大伟一脸愁容，“老布，你说找我们这些人，哪个能承建工程?陈县长那个表弟曾小虎，去年建的桥还没完工呢就出状况。教学楼可是关系到学生娃安全的大事，之前我们考察过市一建公司，资质、技术都过硬，老板郑大明是本乡人，帮咱援建了乡中学图书馆，工程不给他给谁?”

　　布小明没接话，两人相对抽烟。突然，布小明灵光一闪，凑到丁大伟耳边嘀咕几句，然后两人相视一笑。

　　几天后，布小明让办公室通知县教室局设计室的罗工程师以及王国军、曾小虎等人，来乡里公开竞标。下午两点，除郑大明路远还没赶到外，其他人都到齐了。丁大伟说:“请罗工先介绍情况吧，边说边等。”

　　听罗工程师介绍完教学楼设计和预算情况，一众老板全都低下头不言语。布小明清清嗓子说:“承蒙大家对我乡教育事业的关心、支持，这个项目虽不挣钱，但各位都是大老板，还请积极参与。”

　　会场异常安静，等了一会儿，布小明说:“既然这样，我们抓阄来定吧。”

　　骑虎难下的老板们发现有机会可以体面离场，纷纷响应。于是，丁大伟做了六个阄，“五个‘县长’，一个‘书记’，抓住‘书记’的中标。”

　　“再做个‘县长’，还有一个人没到呢。”曾小虎话音刚落，郑大明推门进来。

　　七个阄摆上桌，写着“书记”的那个字迹依稀可辨，最终留给了郑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