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中国纪检监察报

　　一条柳江，把柳城分成了南北两岸。尽管江上有几座年份不一的桥方便了人们出行，但下游老城区的居民还是喜欢搭渡船来往于南北两岸。十来米宽的江上，只有哑巴一个摆渡人。

　　哑巴是他的绰号，人过中年，个子不高，骨瘦如柴，凸起的两个眼球鼓鼓的像青蛙，左脸有条细细的疤，乍一看还真让人有点怵。他在摆渡时不声不响、不苟言笑，久而久之就有了这绰号。

　　摆渡是个苦活儿，不管晴天雨天，都得守着候着，苦了累了还只够自个营生，尽管如此，哑巴还是坚持着，曾经柳城的众多摆渡人，如今就剩他一个了。今天渡河的人不少，三三两两，一趟一趟。这趟船靠上岸，哑巴刚固定好绳索，就听到有人喊：“不好了，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哑巴寻声望去，一个小圆点随着急流离岸边越来越远。哑巴急忙脱去外衣，一个猛子就溶入江水里，瞬间便不见了人影。岸上的人看着热闹且不忘议论：“这么长时间，一扎进去就没了人影，不会也……”“应该不会吧？”“谁说得准？”“这水可急了呢。”“谁说不是，这不雨季刚来……”

　　在人们的议论中，江面中央“噗”的一声冒出两个人头。眼尖的人喊着：“快看，他们在那里。”

　　江面上两个人头在众人的视野里渐渐变大、靠近，直到他们平安上岸。被救的是个孩子，在岸边玩耍时不小心落入水里，孩子没大碍，就是呛了几口水。孩子在家里大人的感激声中被领走了，围观人群也渐渐散去。很快，江岸上又恢复了平静。

　　离岸边不远的一个小商店里，有位路过的客商正好目睹了这一切，看着哑巴的背影，不解地问：“他，他怎么这么淡定？”

　　小商店的店主是位老人，不确定地回道：“你是说哑巴吗？”

　　“就是那个下水救人的人。”

　　“哑巴呀！一年里被他救的人多了去了。”老人的语气波澜不惊。

　　此时，不远处的哑巴正向自己的渡船走去，看不出有丝毫疲惫，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农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