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一只知更鸟》小说书封

　　单位开展文化周活动，其中有一项活动是午休时间组织观看法律类电影，《杀死一只知更鸟》名列其中。虽然是一部老电影，但毕竟是获得了三个奥斯卡奖项的经典，叙述略显烦冗，却依然让人身临其境。

　　故事发生在大萧条时期，富有正义感的律师阿蒂克斯带着女儿斯各特和儿子杰姆生活在阿拉巴马州的一个小镇。阿蒂克斯被指定为一名被诬告强奸白人女孩的黑人汤姆·鲁滨逊辩护。当时镇上大多数白人都对有色人种抱有偏见，嘲笑阿蒂克斯是“爱黑鬼的家伙”。法庭审判中，尽管原告证据不足以证明汤姆犯罪，阿蒂克斯的辩护精彩有力，但由于陪审团暗中遵循“不信黑人，只信白人”的陈规，汤姆依然被判有罪。绝望的汤姆在越狱之时被杀，而杰姆和斯各特则遭到了诬告汤姆的鲍勃的报复性袭击，幸好一直被认为怪物的神秘邻居救了两兄妹并杀死了鲍勃。

　　电影改编自哈珀·李“影响了无数美国人”的自传体同名小说，其讲述的故事，尤其是法庭审判结果，在提倡法治国家建设的当前，也许有点匪夷所思，然而却非常符合当时的那个时代，其所提倡的无罪推定理念在当时那个社会却具有开创性和先锋性。这部电影中可供探讨的主题很多，比如种族偏见、司法公正、司法错判、同情心、勇气、良知、亲情、友情和教养，但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是律师阿蒂克斯身上所体现出来的法律人的良知。

　　阿蒂克斯作为法律人的良知，体现在明知是一个棘手的案子，本有拒绝将自己陷入舆论困境的机会，但为追求正义仍毅然接下。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律师，阿蒂克斯深谙法律和社会规则，知道接手这一案子为黑人辩护所可能带来的困扰，即使为了家人安稳度日而拒绝接受，大家也会表示理解。但维护正义的目的战胜了各种担忧和恐惧，促使阿蒂克斯不仅接下这一案子，还认真调查、全力以赴。他的努力拼命，与辩护费无关，与博取名声无关。“这份工作的性质决定，每个律师一生起码都该接手对他个人来说意义重大的案件。”在这个纷繁复杂、人云亦云的社会大染缸里，能够保持这样一颗超然物外的良心显得格外困难但却弥足珍贵。

　　阿蒂克斯作为法律人的良知，体现在对法律的认同、对公平等法律理念的信奉、对法院的信任。“我们都知道人并非生而平等，因为有些人比其他人都聪明，有些人生下来就有更多的机会，有些人更会赚钱，有些女士做的蛋糕比别人做的都要美味……但是，在这个国度尚存一种方式实现人人生而平等——有一个人类机构可以使得乞丐与洛克菲勒地位相当，使得一个蠢家伙和爱因斯坦平起平坐，使得一个无知的人与大学校长被同等对待。那个机构，先生们，就是法院。”这段长达九分钟的辩护场面，令人振奋。虽然知道白人审判团具有种族偏见，阿蒂克斯仍然选择相信法院。就像那个虽然知道是恶法，虽然有逃生的可能，却依然选择遵守法律规定勇敢赴死的圣人苏格拉底。

　　阿蒂克斯作为法律人的良知，体现在他的善恶分明，不随波逐流，亦不妥协社会。阿蒂克斯告诫儿子：“你可以用枪射杀死所有的蓝冠鸭，但不要射死一只知更鸟。”因为冠蓝鸦是一种贪吃、吵闹的鸟，是恶。而知更鸟却从来不偷吃人类粮食，也不破坏人类的花园，还会唱优美动听的歌声让人享受，是友好可爱的生物，是人类的朋友。汤姆无疑就是一只知更鸟，所以即使会“冒天下之大不韪”，阿蒂克斯依然选择听从良心，为汤姆的一线生机辩护，甚至在审判前夕冒着被围攻的危险亲自守护汤姆，以避免其命丧被煽动怒火、不明真相、崇尚私刑的白人之手。

　　阿蒂克斯一直保有法律人的良知，始终坚守法律维护正义，所以直到最后还在感慨，如果汤姆没有越狱被杀，也许还有机会上诉洗刷罪名。在他身上体现了优秀法律人应有的良知和品格，但他必然也会有困惑：为何大家都知道真相，获胜的却依然是错误一方。现实生活中，曾做过执业律师的哈珀·李的父亲在为两名被控谋杀罪的黑人男子辩护失败后，放弃了律师职业。也许，法律人的良知也会封存，如果社会没有对法律人的良知予以应有的回应，会让法律人质疑良知是否有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电影中，父亲教导儿女:“一个人的良心是这个世界上不需要遵循多数人原则的东西之一。”法律人的良知也是如此，慎独信法、善恶分明、维护公正。惩奸扬恶、信任法治、维护公正，阿蒂克斯所具备的法律人良知，值得所有法律人学习。而为了避免现实中的“阿蒂克斯”从法律人队伍中流失，社会同时应当反思如何正确回应这些法律人的良知，切实保障这些法律人的合法权利，使之对法律人身份更为认同，让良知永不泯灭。

　　（作者单位：浙江省宁波市人民检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