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梅离家快俩月了。薛军每天早上出门,到路口的粥店填饱肚子。在单位忙乱一天,中午吃盒饭。晚上下班在街边吃一碗肉丝手擀面。儿子上九年级了,过周末才回来。
两个月前,薛军的母亲不小心摔了一跤,右手腕伤了。薛军请假赶回老家,带母亲去医院拍片子。医生说不算严重,但伤筋动骨一百天。母亲手腕打了石膏,面色蜡黄,花白的头发凌乱,薛军看着心疼。他在单位是临时工,正等着机会转正,不敢请长假,只好打电话给陆梅:“咱妈摔伤了手腕,得养几个月,你能不能回家照顾一下?”
“说什么呢你?”陆梅是个尖嗓子,“咱妈是你亲妈是我亲婆婆,还什么‘能不能’的,我马上回去!”
“咱妈能拿筷子了。”陆梅在电话里说,“我再照顾一段,等她能用右手提桶水了我再回去。”
薛军很感动,想起了陆梅的种种好处。好处想得多了,天大的不好也能给挤得没有
容身之地,何况陆梅也没什么天大的不好。薛军想,等陆梅回来,一定用最暖心的话对她,用最美好的笑对她,带她去开封看菊花,去鹿邑游老子故里,去金店买条柔细的项链,还要带她吃遍各种美食。
陆梅回来这天,薛军请了个假,洗完洗衣机里堆着的衣服,拖干净地板,理了头发。他要和陆梅温存温存,说说话。
陆梅进屋看见薛军,奇道:“你咋没上班?”薛军正想着如何富有幽默感地把没上
班的理由告诉陆梅,却不曾想自己思维的速度根本赶不上陆梅发火的速度。“你也太不像话了!我辛辛苦苦伺候你妈,你却在这里闲着不挣钱。你不知道你妈多难伺候,饭菜一会儿说淡一会儿喊咸……”
“行了!一回家就唠叨。”薛军听不惯陆梅数落母亲,“她是我亲娘,你是我老婆,伺候她老人家不是天经地义吗?”
陆梅火更大了,“咋了,说几句咋了?我伺候你妈几个月,说说都不行?想想你妈,咱家豪杰她给带过吗?谁家孩子不是婆婆带?咱家可好,她一甩手打工去了,我那时候日子咋过的,啊?”
薛军扔下一句“昏蛮泼妇”,转身出门。
去单位的路上,薛军想:我这是第几次想好好爱陆梅了?算了好久,还是计不清次数。焦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