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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代检察人的芳华
2018-06-12 14:42:00  来源:

  2018年1月,怀着对检察工作的深深不舍,56岁的父亲用军人特有的笔直身姿,站在 “泰州市海陵区检察院反贪污贿赂局”门牌前最后一次合影,挥别了工作了20多年的海陵区检察院,转隶至监察委奔赴了反腐败斗争的新前线。

  这一幕,似曾相识。20多年前,刚刚从部队转业到地方的父亲,怀着干事创业满腔热情,也是在这里,留下了一张相片。那时,父亲风华正茂,腰杆比现在更直一些。

  父亲96年转业到海陵区检察院反贪局工作,没想到这一干就是整整20多年,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反贪局。他转业时,我刚刚上小学二年级,而现在,我已经工作了7年。父亲,也从当年的三十多岁、意气风发变成了现在的轻微驼背、白发丛生。他不是科班毕业,没有专业的法律知识,初入检察院这样一个法律专业性要求高的部门,他并不适应。但是他是个肯钻研的人,那时候他每天晚上都回家看书,从刑法、民法到行政法,从审讯突破、侦查取证到法律文书制作,厚厚薄薄、大大小小的几十本泛黄、烂角的书,至今仍然放在家里的书橱里,这些都是一个门外汉迈入法律大门的敲门砖,更是岁月无声的见证。

  不论是在部队,还是在地方,父亲在我的成长过程中一直是缺席的。记得小时候,经常见到父亲急匆匆地回到家,丢下一句“加班”,带上换洗衣服,就出门了。他这一走,少则一个礼拜,多则一两个月,都是见不到人的。那时候,我大概知道父亲口中的这个“加班”是办案,是查处“腐败分子”。这种模糊的认识,直到我毕业参加工作后,才清晰起来。2011年,我通过公务员招考来到姜堰区检察院工作,巧合的是,我也被安排在了反贪局。来到检察院工作的第一个月,因为在手案件,全局同志国庆节都无法休假。我跟着熬夜,跟着谈话,跟着做笔录,跟着外出取证,做着和父亲一样的事情。我看到同事们因为工作原因,不能在临近高考的孩子身边为他们加油鼓劲;孩子考上大学不能相送,徒留遗憾;家人生病却不能回家看看,只能在晚饭后,静静点上一支烟,诉说心中挂念……这时,我才渐渐理解了父亲,体会到他的不易和无奈。

  时光荏苒,父亲早已从一个侦办职务犯罪的门外汉成为了行家里手,成了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同志。与父亲二十年坚守一个岗位不同的是,工作还不到7年的我,已经走过了三个单位,工作过6个部门。每一次岗位变动,都迫使我快速适应,加速成长,让我结交了诸多良师益友,收获了颇多工作经验,我也褪去了刚出校门的青涩,日渐成为一名合格的“检察人”。

  2017年的全省司法警察技能竞赛,随着发令枪的响起,我最后一次以司法警察身份执行任务。2013年,我因技能比赛投身司法警察队伍,时隔四年,我再次站在这里,为自己的司法警察工作画上句号。五年前的夏天,稍有体能优势的我,被挑选参加全省司法警察技能竞赛。当时我参加工作仅两年不到,还是反贪局的书记员。射击训练时,我连枪都拿不稳,枪栓也拉不动,更不提其他我根本没有接触过的警务知识和技能,这种能力跟不上要求的焦虑感令人困扰。也正是这种“技不如人”的焦虑,让我奋起直追,直到比赛。然而令人遗憾的是,2013年我未能如愿。2017年,站在起跑线上,再次听到发令枪响起的声音,我竭尽全力,奋起直追,让挥洒的汗水成为年轻的见证,让自己不再留下任何遗憾。现在回想起来,从刚出校门到进入院门,从检察人员到司法警察,从业务部门到综合部门,从基层院到地级市院,每一次身份转变,每一次岗位变动,都伴随着焦虑与阵痛,但又总会柳暗花明,让我收获一个更加成熟的自我,一个不服输的、更像父亲的自己。

  父亲已经56周岁。在我眼中,他的职业生涯多少有些惨淡。我亲眼目睹了他身边的同事陆陆续续地当了科长、局长甚至检察长,而他至今仍然日复一日地在幽暗的审讯室里和犯罪嫌疑人磨嘴皮,年复一年地在外奔波取证,时时刻刻战斗在打击职务犯罪的第一线,也许在很多人眼里,他算不上“功成名就”。但是在我眼里,他却最能代表在基层一线、平凡岗位上,不计得失、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精益求精的检察工作者们,他们的一生并无丰功伟绩,却甘于将自己的一生贡献给一项事业。这也许是浮躁的当下,我们青年一代亟待找回的传承。

    (作者:泰州市人民检察院  宋昱

 

  

  编辑:豆颖